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(下一章脐橙左慈教习导补之术)(17 / 38)
世的前三天,作为儿子是不能够进食的。第四天开始只能够吃一点粥食,七天之后才能够吃果蔬,过了“二七”之后才能够吃肉。而且在守孝的三年内,是不能够饮酒的。
也就是刘辩自己守孝十四天,一点肉沫都没看见过,吃的不好还是冷的,前三天没吃,前一周只能吃冷的粥。
就是好人也得熬坏,何况刘辩的母亲也太刻薄了些,丝毫不体恤刘辩尚未加冠,只算是半大青年,平日又娇养着,四体不勤,六艺不通,日日跪灵又算是怎么回事,难不成非要将先帝跪活了,她才高兴?
广陵王与刘辩有这史子渺这一层情分在,又是竹马交,就算不提他们胡闹的那些个荒唐事,也是要比一个不熟的叔母要亲厚的多,心中自然有些怨了何太后,怨她生而不养,养而不教,白白害了刘辩大好前程,无忧年华。
因此接连几日都要往宫中跑,偷偷给刘辩送些好克化的精贵吃食,鲜嫩的肉羹盛满了玉壶,隔着层层布料都有些烫。
只是何太后似乎是怕这名正言顺的好大侄儿带坏她的好儿子一般,不许他在清凉殿久留。还叮嘱了小黄门催他上完香就走。
他若要走的确轻松,可是刘辩用过的羹壶,茶盏,还有包点心和烤薯的油纸,却是没法处理的。
既然已经进了宫中,陵王便寻了个要借阅兰台藏书的由头来拖延时间,让那黄门通传一二,便脚下抹油,开溜了。
清凉殿是先帝停灵之所,除了太后没人敢进去,刘辩就坐在广陵王留下的外披上吃东西休息,面色比前两日好上许多,只是神色怏怏,似乎并不期待接下来的登基大典。
他吃完之后还颇聪明的将剩下的东西一股脑藏在供桌下,有了桌布阻隔,半分异常都看不出,只等着宫门落锁之前,广陵王以看香的由头再来一次收走即可。
只是刘辩在清凉殿待着无聊,广陵王在兰台却也是无聊。
他本想看会儿书,天色却暗下来,渐渐起了山风。又让嗡嗡蚊子声吵得心中烦闷,索性寻了个宽广的大书案,又将正对着的窗户打开,想着要躺下小睡一会,今日为了给刘辩送吃的,他还没午睡。
不过躺下没一会,就有几只不长眼的蚊子就朝他脖子里扑,广陵王有些困倦,不愿意起身,突然灵光一闪,想起了左慈曾经给他送的避蚊虫的符纸,忙在衣袖中翻找,果然摸出两张,如获至宝的捋平了一张,用手指尖刮了点止血膏点在额头,将黄符拍了上去。
于是倒头便睡,再也不闻一丝扰人的嗡嗡声。
窗外的风越吹越大,因着入秋不久,让人觉得分外清爽,但很快的,天上突然落下豆大的雨滴,像扯断珠帘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砸落,声音越来越密,连成一片,敲在宫中的琉璃瓦和青砖路上,格外催人入眠。
这时有人推开了兰台的殿门,往里避雨来了。
临近新帝登基大典,要准备祭天、地、宗社的祭礼,还要赶制皇帝当天要穿的衮冕礼服,更要挑选八匹御马拉皇帝的车架,因此三公九卿鲜少有不忙碌的。袁基作为管舆马和马政的太仆,自然逃不过入宫加班。恰巧路过兰台,天上就落了大雨,只得到屋里暂避一避。
只是他进去后就发觉不对,近期无兰台官修史,可屋内一侧的窗户大开着,呼呼往内灌凉风的同时,也卷进不少雨水。
袁基是爱书之人,来不及细想其中的关窍,欲上前关窗,却在绕过书架之后看到一个躺在书案上的人。
那人身着素白色衣裳,长发披散着,两手搭在小腹之上,躺的非常端庄娴静,远远看去只觉得十分脱俗,而且,眼熟的紧。
等凑近些许,袁基便发现了吊诡之处。
躺着的少年郎不是别人,正是前些天见过面的广陵王,但他却换了截然不同风格的衣裳,额上还贴了张朱砂写就的黄符,将他精致俊美的脸蛋遮住了许多。
此时天光大暗,风雨如晦,他避雨入书阁,见到此种情形,免不了心中惊诧,一时间有些陷进自己思绪中。
广陵王容貌清丽脱俗,断然不至于骇人,他是怎么也怕不起来的,可这场景和那些被封印的山鬼精怪又有何异?
袁基心跳加速,不自觉凑了过去,伸出手来,却悬而未落,
似乎做什么心理建设一般。
这种符咒的往往意味着“不要碰”,但人就是这样,越不让碰,就越忍不住去碰,某种可怖的后果象征着危险,可危险往往是吸引人的。
最终,他还是用细白的手指拈住了符咒的下端,缓缓将其揭开。
广陵王貌若好女的脸蛋没了符纸的遮挡,在这种晦暗天气中更显得夺目。
袁基讲手中符咒举起来端详,见其上画的是敕字符文,他还要再细细分辨,广陵王却有了动作。
对方先是抬手伸了个懒腰,整个人抻成窄长一条,旋即睁开了双目。
两人四目相对,久久无言。
最终还是广陵王率先打破了沉默。
“啊,怎么了?……”
看出了对方的惊讶,袁基便笑着同他打招呼,“殿下,巧遇而已。”
“是挺凑巧的……我的符怎么会在你手里?”
广陵王有些摸不到头脑,他还记得这人是太仆袁基,但两人只一面之缘,对方是怎么在拿了他的符之后还坦荡荡的与自己打招呼的?
这情景让他想到了自顾自背了首《李延年歌》过来搭讪的崔烈,
难不成脸皮不厚,不能在朝中为官吗?
“在下并非有意,只是来兰台避雨,见殿下躺着,呼喊也没有动静,一时情急,才将符纸取下。”
袁基这话合乎情理,让他挑不出毛病来,甚至还得谢谢他才行。
广陵王心中腹诽,但又碍于袁家门第,给了他这个面子:“今日天气甚好,只是兰台近水,蚊虫颇多,我欲在此小憩,便贴了这驱蚊的黄符,求个清净,让太仆劳心了。”
袁基听了,想到广陵王师从隐鸢阁这事,虽然这事并没有宣扬,但也算不上什么密辛,“仙家法术,当真如此神奇?”
“子不语怪力乱神,太仆莫要深究,说是仙,不过是人顺应道法,得以延年益寿,借自然之力罢了。”
广陵王坐起身来,他大腿还放在桌案上,两条套在长靴中的小腿在空中踢来踢去的晃荡,很是惹眼。
这举动自然是非常不端庄的,像极了小孩子玩闹,世家大族注重礼仪,按理来说袁基该非常看不上眼才对,可不知怎的,他竟又回想起了那日朝会,广陵王那双如同新荷脱瓣的雪白脚丫来。
那脚看起来就没有怎么走过路,连指甲与脚心也粉粉嫩嫩的,加上原本形状就生的姣好,新月似的秀气微勾,足背却很饱满,简直是香软秀丽都不足以形容。
袁基自认为君子端方,没什么下三流的癖好,如今竟也产生了一些想要把玩这双玉足的冲动。
广陵王见他许久不说话,偷眼去瞄,发现袁基一身青色锦衣,上虽无纹饰,却隐有华光,忽的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个故事,来了兴趣。
“太仆见多识广,我想问问你可曾听过一个关于精怪的故事。”
“那就请殿下道来。”
对方十分给面子,广陵王自然高兴,他虽然不爱背书,但从小听到大的故事不止一箩筐,许多都是可以复述的,便轻咳一声,开始讲述。
“说来凑巧,曾有一个放牛的童子,见到一条白蛇遭难,不忍其被戕害,出手救了下来。这白蛇乃是灵物,修行之后开了窍,感念童子恩情,发下愿,说是修成人形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