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(下一章脐橙左慈教习导补之术)(26 / 38)
看着对方手上力气没收住,但也没往心里去。
可谁知道,这将士的力气实在大的有些骇人,竟然让常年习武的袁绍都踉跄一下,翻了茶碗。
滚烫茶水沾湿前襟的衣物,袁绍面色一滞,咬紧牙关还是泄露出闷哼,但他推开了周围那些伸到跟前的手,厉声呵斥,让帐中人无令不得擅动,旋即一边解着衣袍,一面大步朝帐中设置的屏风后走去。
现在白天短,袁绍本想着等到晚上再处理,沐浴的时候弄出来,十分省事,便照旧裹了胸,现在缠的十分严密的白绸缎吸饱了热茶,反倒是加剧了烫伤。
他疼的手抖,却同上次一样,根本解不开,咬牙取了贴身短匕,小心的挑开布料,露出烫的一片艳红的胸口。
屏风遮挡之下,营帐内跪坐着的几人面面相觑,都不知道该做点什么,颜良更是手足无措,他头一次让主公动亲手斟茶递盏,唯恐失礼,一时起身太快,才让那热茶泼到袁绍。
他想要出门喊随行的军医,却被文丑按住,对方轻轻摇头,冲他比了个口型——莫动。
颜良只得坐下,但依旧如芒刺背,如坐针毡。
最终还是郭嘉起身,走到了屏风对面问话:“主公,是否要通传下去,让各位同僚且先散了?”
“都退下吧。”
得了这话,众人才纷纷散去,心中有些计较,认为郭奉孝此人虽然放浪形骸,但关键时刻,还是能临危受命,显露出些同僚情谊的。
唯有颜良是块实心的木头,还想开口领罚,被文丑抱住一条胳膊,硬拖着出了营帐。
“文丑……此时皆因我鲁莽所致,怎可这样离去?”
他虽然听了文丑的话,但依旧心中不安,想要文丑为他解惑。
墨青色长发的美人将领露出有些古怪的笑容,压低音量回话:“主公宽宏大量,自然不会怪罪于你,但若是你看到点什么不该看的……还要让主公苦恼如何封口,你还是乖觉些,躲远点罢。”
颜良虽听不懂,但文丑的话总归不会有错,便懵懂的跟着他离开,不再问此事了。
这是营帐内只有郭嘉与袁绍二人。
袁绍本想着待众人都退下,他再喊侍从备冷水和药,自行处理也就是了,好在如今天气冷了,总是热茶也只烫那么一会儿,眼看胸前并未起水泡,只是火燎一般的痛,红肿起来而已。
但隔着帐中灯火,他却看到站在屏风前的人依旧不动分毫,起了催促之意。
“你是谁?怎么还不离开?”
“主公啊……在下只是想要替您分忧。听闻烫伤之痛,会让人难以入眠,且军营条件艰苦,极易生出其他病,主公千金之体,合该去个清静之地静养两日才对。”
袁绍听他所言,自然有些意动。
之前也并非没带着将士进行过火攻,烫伤之后的形状极其可怖,创处还会流脓腐烂,人会烧起来,往往只烫伤一处便会丢了性命。
虽然他自恃勇武,又觉得并不严重,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,谨慎些还是好的。
只是……若回袁家,袁术定要招惹自己,眼下烫伤了,无法束胸,自己动手挤奶也是艰难许多,他竟然是不敢回去了。
犹豫不决中,屏风外的人又如及时雨般给他递了话。
“主公与广陵王有些交情,对方府中豢养名医,不如前去拜访?”
袁绍沉吟不语,觉得这样虽方便,但不请自来总归是失礼了。
“主公,上次您说的回礼已经备好,在下还没来得及送出呢。”
袁绍听了,真觉得此人实在是会揣摩别人心意,而且是瞌睡来了送枕头,但他确实有些脸盲,便含糊其辞的夸奖两句,让他驾车带自己去广陵王的府邸,然后自己拿着手信回来领赏。
郭嘉笑眯眯地应下,转头让人去备车马,今日之事,巧的让他心旷神怡,睡前非得多喝一壶酒不可。
袁绍到了广陵王府邸的时候,其实有些不凑巧。
现在已经入冬,正赶上忙完述职的事情,傅融眼看身体也大好了,广陵王便攒了家宴,各部的负责人和一些女官,密探,均分到一方桌案,其上是炭火煨着铜锅,里面涮片成薄片的各色肉类,并一些豆腐,笋干之类的蔬菜。
秉持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,连门房都就着小锅吃煮好的肉菜。
等通传到了,广陵王愣了一下,就叫人添了碗筷茶盏,让人请袁绍过来。
“……是在下来的不是时候了。”
大冷天的,袁绍衣衫单薄,鼠灰色的外袍松松垮垮遮住半敞的前襟,让人看着便觉得冷。
广陵王便起身邀请他入座,让他先喝杯热酒暖一暖。
“若不嫌弃,便一起吃顿家宴,你又何必太客气。”
袁绍就坐下来,接了酒盏一饮而尽。这酒水甜甜的,一股子米香,更像是甜饮料,热酒下肚,身上寒意消退一些。
但胸前火燎般的痛楚让他面色仍不好看,只是强笑着作陪。
众人开始还有些不自在,但袁绍性格温和,时常有些夸赞之语,楼中女官本来就多,一来二去,场面就热络起来,酒过三巡,大家玩起来骰子,点数大的可以问点数小的人一个问题,不答便喝酒。
开始只是女官和各部使者之间玩闹,没一会儿,骰子就传到了主座附近。
广陵王随手一掷,得了36之数,已经不算小,便笑着将骰子往傅融手中推,“快来,若我输了,自有彩头!”
傅融本来有些不情愿,但听了这话,神色严肃起来,双手拢了两枚骰子摇晃,然后啪一声,放在了桌面上。
两枚骰子一颗五点朝向,另一颗被手半遮住,傅融缓缓撤手,露出的是六颗赤色圆点。
“我就不该提彩头这回事,否则就算是要天上星星,你也得摘下来不可。”
广陵王半是抱怨半开玩笑的开口,惹的在座众人都笑出来。
他摸了摸袖袋,取出一支珊瑚镶嵌珍珠的长簪子,拍到了傅融手里,“诺,手中没有闲钱,先拿这个抵债好不?”
傅融脸上没什么表情,但眼睛却亮的很,没多说什么,直接握住了簪子,收了起来。
骰子传来传去,大家尽是问些童年糗事,或者往年回忆,袁绍看着也觉得有趣,待骰子传倒他面前时,也没有拒绝,伸手结过,摇晃几下便掷出,双六十二点。
“哦!”
从来没有掷出过六点的眭固瞪大眼睛,“好厉害!没有比双六更大的点数了,所以是问谁都行吧?”
“那,殿下不妨也聊一件童年趣事好了。”
袁绍看着广陵王,斟酌片刻提了个平平无奇的问题。
“趣事吗?我倒想到一件。”他放下手中的酒盏,笑着说,“在我很小的时候,建在高山中的云帝宫中出现了一只毛色雪白的小兽,并不惧人,见到我十分亲昵,我便喂养它,时常与它混迹在一处。开始我以为这是狐狸,但它过于粘人,还会‘呜呜’叫,我就又以为它是小狗。很多年之后,师尊给我写信提到这件事,说在我十四岁下山之后,这只小兽再也没有出现过了。而且它也不是小狗,是记载于《山海经》中的珍兽腓腓,据说养之可以忘忧——难怪我从前是那副没心肝的模样。”
袁绍听了,亦觉得十分神奇,“也许是殿下与那只神兽有缘,殿下走了,它便不再去了。”
“我的师尊也这样说。”
广陵王托着腮朝他笑了一下,酒至微醺,他面色如三月桃花一样粉白娇嫩,这样弯起眼睛冲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