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(下一章脐橙左慈教习导补之术)(37 / 38)
很自然的就说出这些话来,他是在傅融大病过一场之后,很认真的重新审视了自己的副官。
傅融虽然冷言寡语,但却是心思极细又惯爱较真的性子,自己以往颇爱逗弄他,想必也是极伤人的,只是对方从来不说,只是受着。眼下他有意补偿,一处寻常宅院,他今年收个压胜钱,也就出来了。
“……你莫不是病的糊涂了?怎么突然大方起来。”
傅融忍不住抬头看他,甚至放下茶盏,伸手去摸广陵王的额头,触手一片温凉。
“你不高兴?”
“无功不受禄,我没有做活,不应该收你的东西。”
乍看之下,他的表情没什么异常,但两人离得很近,广陵王可以看到对方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抖,看起来真是可怜可爱。
他忍住笑,伸手覆住傅融摸在自己额头上的手,“这么正直啊?白给都不要。那说实话,你想不想要?”
傅融嘴唇微动,过了一会儿才回了个想字。
“那雇你给我暖床怎么样?”
“……别闹。”
傅融拨开他的手,别过脸去,拒绝交流。
“可说出去的话,泼出去的水,已经许了你房子,又怎么好收回去。”广陵王不自觉又要逗他,“你看看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。”
傅融欲言又止,终于回了话:“你平常给我派的活,已经把大部分时间都占满了,你还想让我做什么。”
“我倒忘了这事。今年还得再请个账房。不然你忙不过来。”
广陵王又坐会榻上,拍了拍身边空位,“说实话,平常你又做饭,又学着弄点心零嘴儿,还肯出外勤干密探的活。可以说一个顶十个用了。但之前不是我们刚起步,楼里很困难么,现在绣衣楼据点遍天下,你好好的做副官就是了,我又不是那种只能共患难,不能同富贵的人。”
“我平时忙惯了,闲不下来。”
傅融软硬不吃,但还是听话的坐到他旁边,只是心中的情愫只有他一人知晓而已。
然后他垂在身侧的手就被对方抓住,一时间心慌意乱,甚至意乱情迷,耳畔尽是自己的心跳声。
“傅融,你我虽为主从,但你待我好,我也并非顽石草木,总是承你的情的。现在绣衣楼已经步入正轨,我不想苦着你,只愿你也承我的情才好。”
这番温声软语实在是动人心弦,傅融听着,只觉得内心酸涩,他如何不愿承情,只是,不知这情又该如何应对,将来自己又该如何自处。
“等你去了正堂屋,我搬过来就是了。”
“这怎么还要等呢?若一时收拾的不利索,你还要在那里冻着不成?我看今日雪大,你且留下住吧,何故推辞呢?”
傅融的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起来,他喉结上下滚动,良久才叹息一般长长的吐出一口气,“留下给你暖床是吧?”
洗漱好的广陵王叫那头缎子般闪着流水光泽的长发压低了身量,唇红齿白,好一个金童儿,看起来倒比白日里乖许多。
这模样顶是招人,在昏惑灯光下如同山精鬼魅。
他率先躺进了银红色的厚实锦被里,还拍了拍身侧的空位,催促傅融也快躺下。
傅融抿了一下唇,有些不自在,他身上明明穿着月白色的中衣,但总觉得好像什么都没穿一样,叫他看着,就有些赧然。
屋内只留了一盏宫灯,光线朦胧暧昧,炭盆烧的很热,让人产生口渴的错觉。
傅融还是过去,躺在了床榻上,很矜持的离广陵王有那么一小段距离,好在被子足够厚实宽大,也能盖住他。
但刚躺下,对方就伸来一只胳膊,将自己往里拽。
“漏风,你别离那么远。”
广陵王倒不是存心促狭,只是两人中间确实露出个口子,让寒意透进来。
傅融只得挪过去一点,但这一点距离只能说心理安慰大于实际效用。
广陵王见拽他不动,干脆自己翻了个身,“啪”,贴在了傅融身上,手脚并用就要将对方抱住。
“喂,你不是说暖床……怎么动手动脚的。”
傅融有些慌乱,广陵王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寝衣传递过来,让他非常不自然。
“可是很冷啊,被窝里只有你暖和,怎么连抱一下都不行了吗?”
广陵王见他没挣扎推拒,得寸进尺的又翻了个身,这下子是整个人都压在傅融的身上,两人面对着面,胸贴着胸,还没等傅融反应过来,就被广陵王抱着腰转了个过,变作侧躺的姿势。
似乎犹嫌不够,对方毛毛虫一般往下挪动,将脸贴在了自己胸前,胳膊正好搂在腰间,而广陵王的腿也并不安分,一条腿挤进了他的腿缝里,另一条则搭在他身上。
“好了,现在可以睡觉了。”
有点发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,呼吸间的热气正洒在他半敞的衣襟里,傅融身体有些僵硬,半点不敢动弹。
“这怎么睡!你松开……钻进被子里小心捂死!”
“不会的,我小时候就这么干,下雨天……打雷的时候就把被子堆起来,藏在里面。里面又黑又暖和。”
其实这个法子还是刘辩教给他的,隐鸢阁在巴蜀的深山之中,云帝宫又俯瞰隐鸢阁,雷雨季节,那闪电能照亮他寝宫中的铜镜,雷声也大的出奇,哪里有小孩子不会怕的。
刘辩胆子更是小的可怜,见到年纪相仿的广陵王,便把他的“妙计”传授出去,自以为做了善事。
其实一般情况下,广陵王要么和左慈睡在一起,要么和史君一起休憩,再不济还有那只被他当成小狗的珍兽陪着,愿意这样做,大部分时间是觉得好玩。
不过傅融听了他这样说,倒不开口了,他不知道广陵王小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,但听他这么说起来,倒挺可怜的。
珍兽腓腓,养之而忘忧……
他定然不知道什么是可怜,也轮不到自己来可怜就是了。
傅融又试图冷静下来,理智一点,整个人都要缠在自己身上的广陵王却不肯消停,埋在他的胸口猛吸一口气,“哇!傅融,你身上的香味好明显,好香哦。”
“……你!你抽什么疯!难道你不觉得这么做很变态吗?”
他终于忍受不了,开始将人从身上往下撕,尤其是想把对方的头推开。
广陵王语气无辜:“可是飞云也这么闻你,你怎么不凶它?”
“你要跟一只小狗比吗?堂堂广陵王……”
“好啦,轻点,弄疼我了……我不乱动行了吧?我只是好久没和别人一起睡觉了,有点激动,不太睡得着,你陪我聊聊天可好?”
广陵王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一小点,枕在傅融的颈窝,放软了声音央求。
傅融冷哼一声,“幼稚死了,你是小孩子吗?难道还让我讲故事哄觉?”
“也行,你讲吧。”
广陵王光速接话,将对方噎了一把。
“喂——”
傅融有点无奈,“我可不会讲故事,而且你之前可没说,临时添活,得加钱。”
“嗯嗯,加钱,讲一个吧。”
广陵王从善如流,态度极佳。
傅融轻轻叹了口气,伸手捏了一把广陵王的脸颊,“不会讲但可以给你唱一小段楚辞。”
“稍等,待我附耳过去。”
不过这话只是嘴上说着打趣对方,实际上广陵王并没有挪动。
“若有?兮?之阿,被薜荔兮带?萝。